一场经典的狂热泡沫

作者:后wany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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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个10年的住房价格飙升具有经典的狂热泡沫的所有特征。金融泡沫总在不时地发生,通常没有什么预热过程。泡沫的来源及其发生的市场各不相同,但泡沫的轨迹却有着非常普遍的特征。   随着股票、住房或大宗商..

一场经典的狂热泡沫

上个10年的住房价格飙升具有经典的狂热泡沫的所有特征。金融泡沫总在不时地发生,通常没有什么预热过程。泡沫的来源及其发生的市场各不相同,但泡沫的轨迹却有着非常普遍的特征。

  随着股票、住房或大宗商品的投机泡沫高潮的临近,必然出现买方对卖方的大量过剩,导致已经高涨的价格继续攀升,否则价格水平绝对不会达到那样高的沸点。实际上,只有在大多数投资者认为价格会上涨并对此深信不疑的时候,价格上涨才可能突然停止。在最高价格点上,一旦买家终于得到满足,竞价消失,市场上就只剩下卖家,价格将随即狂跌。

  我最早了解到这种牛市悖论时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,当时的著名喜剧演员乔治·杰塞尔(George Jessel)讲了一个故事:一位疑心较重的投资者不太情愿地参与股市投资,他先是买入了100只交易量很少的低信用公司的股票,惊讶地发现价格立刻从10美元涨到11美元。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位聪明的投资者,于是继续买入。

  最终,他一个人的出价把那只股票推到了每股30美元的高价,然后决定套现离场。他给经纪人打电话,要求卖出股票,对方犹豫片刻后反问道:“卖给谁呢?”我于是把这个故事称为“杰塞尔悖论”。

  作为杰塞尔悖论的延伸,每位在开始时怀有疑虑的买家都逐渐成为坚定的多方,由空方向多方逐渐转化的过程推动价格不断走高,从众行为也在其中发挥作用。简单地说,在市场顶端,每个人都被转化为多方并对此深信不疑,但此时已没有更多的人可以加入,新出现的卖家将无法出手。

  我不清楚自己随后多年的观察能够给杰塞尔的故事增加多少内容。除了证券化抵押贷款市场外,由于杰塞尔式的风险承担意愿在21世纪前10年中段显著增加,出现了典型的全球性投机狂热,长期以来被视为不容违背的债务契约的约束力也有所下降。

  到2007年,债务市场的总体收益溢价被压缩到一个临界点,几乎没有空间容纳风险的进一步低估。信用风险的大致测算指标——CCC级垃圾债券与10年期美国国债的收益率差距——在2007年春季下降到罕见的低水平。我所认识的所有市场参与者几乎都意识到了风险增加,但也都清楚风险低估现象已维持了数年时间。

  此时的金融机构会担心,如果过早收缩资产,肯定会损失市场份额,这种损失或许还是不可逆转的。这种担忧表现在花旗集团的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查尔斯·普林斯(Charles Prince)在2007年危机爆发前的著名言论中:“当音乐停下时,有关流动性的各种事务肯定会非常麻烦。不过只要音乐还在继续,你就必须起来跳舞,舞会还没有结束。”

  金融机构接受了这样的风险:它们可能难以及时预见危机的爆发,来不及收缩业务,但它们相信这些风险是有限的,因为当危机凸显时,对于它们五花八门的金融产品的看似无止境的需求只会慢慢减退,使它们有时间把大多数投资组合卖出去而不至于遭受损失,但这是错误的。

  它们没有意识到,市场流动性主要取决于投资者的风险厌恶程度,这是驱动金融市场的最具决定意义的动物精神。在金融危机爆发前,投资者对风险厌恶程度的降低导致信用溢价的报价越来越低,并伴随着巨大的成交量(流动性的指标),从而使人们产生了能把一切产品卖出去的假象。

  然而当恐惧引发市场收缩时,由于买家大量回撤,买卖双方的报价呈现螺旋式下跌,流动性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。事实上,在2008年危机的高潮中,许多市场真的完全见不到买盘。

  某些泡沫的破灭没有导致严重的经济冲击,比如互联网泡沫的破灭和1987年春季股市的狂跌,而其他一些则引发了严重的紧缩后果。泡沫的危害程度似乎与金融行业的杠杆水平有关,尤其是当债务期限短于其用以投资的资产回报期限的时候。对此,卡门·莱因哈特(Carmen Reinhart)与肯尼思·罗高夫(Kenneth Rogoff)的研究给出了证明。

  即使考虑到“两房”的过度需求,如果2008年9月以股本金支持的金融资产的比例高得多,那么资产价格的下跌不一定会引发连锁式的破产,其危害或许不会比互联网泡沫大太多。